黄建民仰面躺在地上，一条大腿连同小半个腰部都不知去向，内脏从恐怖的伤口里流淌出来，正仰面躺在地上，胸部微微的起伏，还有一丝的气息。他的眼珠子转了转，当看到走过来的萧余，满是鲜血的脸上抽动了一下。

萧余看他的样子，恐怕是不行了，不过还是拿出生命之水想要给他喝下，说不定奇迹出现可以保住一命。

黄建民却拒绝使用生命之水，惨然一笑，艰难说道：“不要浪费……我的情况，自己明白……没救了，何况我断了条腿，已经成了残废。这里地势险要，你不能带着一个残废在身边。”

萧余眉头皱了一下。

黄建民的手轻轻动了一下，往衣服的一个口袋挪去。

萧余替他拿出里面的东西、几个糖果、半包烟，还有一张发皱的男孩照片。

“我平时太严厉了。”黄建民看着照片，眼中渐渐恢复一丝神采，嘴角却涌出一股血液，顺着半边脸流下来，渗进土壤里，“剧变之前的那天夜里，因为儿子不写作业偷偷出去玩，我狠狠打过他一顿……我很后悔，本想买上看中很久的一个玩具去给他道歉……可惜没有再见他的机会了。”

“什么出人头地，什么光宗耀祖……再来一次，我只要你生活的幸福快乐。”黄建民哭了起来，瞳孔开始放大，喃喃地说道：“小智，我的儿子……”

话音戛然而止。

黄建民的双眼睁着，瞳孔放大。这位一身正气，当了十几年的老刑警，最终带着不甘和后悔，已经离开了人世。

萧余轻轻叹息，伸手替黄建民将眼皮放下，拔起插在一边的战刀，一言不发地站起来。他抬头仰望上方，一只黑鸟睁着红色的小眼睛站在枝杈上，等待着萧余离开后，啄食地上的死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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